54.探狱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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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死了，全都死了，他们要杀我。”阿定定地看他，一双金瞳炯炯，“陵山毁了，青丘没了，山沟全是死人。死了七八天的人你知是什么模样吗？全都胀大了，一碰胳膊就掉来，又又黏……人脑袋咕噜咕噜到我脚边，烂了一大半的嘴一张一合，问我他为什么死了，我答不来。”

玉应缇吐一气。她听得，他竭力忍住哭腔揶揄她：“你既怕我不见你，还……还一路打上门？不怕我生气，一把你吃掉。”

“他们有没有说，那是治什么的药？”她咬牙切齿地问。

脸颊贴冰凉黑袍，纹盘绕挣扎，硌痛肤，她第一次主动抱他。“其实我有句话，一直没能和你说。”阿轻言细语，“刚见面那天我吓坏了，没认你，叫你很难过吧。”

玉娘摇了摇。

然后她就被响亮地亲了一。

岂料阿本不听，兀自咬牙切齿：“就是你，你杀的。”

“我那时不懂你的心，一时冲动了傻事。”阿双手环着他的腰，“刺你一刀，我亦有愧，后来甚至不敢来见你。就是怕你记恨我，不愿见我。”

“怎么了……”玉应缇见她神不对，立刻低俯来抱她，“不兴吗？是不是又有谁惹了你，告诉我，我来解决。”

阿猛地睁，看见玉应缇那张脸，立刻打了个哆嗦。

“……你这样帮我们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？”玉娘有些焦急，虽然阿不肯透太多，她却猜几分她的境。

阿不辞辛苦，给牢房里关押着的每一个人都画上了护法咒——这还是当时在蜀中时，林寂特地为她创立的。只消注法力画在手心即有效力，人与妖皆通用。

天睡不着觉。兰濯偷听他们说话，说那是主的药。”

她的脑胶着许久，才找回正轨。

即便阿是个飘飞的魂魄，仍旧觉气冲到，耳朵嗡嗡作响。

他虽不屑，对她到底不同。她皱眉他跟着忧心，她落泪他也不免心痛，压箱底的话一气倒来：“乖，你看看我，梦是反的。你不是好好的吗？跟我在一起，没人敢动你一个手指。”

阿卡在药粉失效之前，飞快地将魂魄回。她的动作十分麻利，甚至还有功夫打了个盹儿。

“你吃吧。”阿扬起脸，眨眨睛，“脸上的最，随便吃。”

唔，嘴，还的。

其实本不必问，神通广大行厚的尊，能有什么伤治不好？早知如此，当初她就该不惜一切，将他灰飞烟灭。

玉应缇不大理解梦魇，他自由旁人梦境，自己却一向无梦可。梦就是梦，醒来再回味，便是无病了。

玉应缇一时不清楚她是否清醒，只得顺着她说：“好，是我杀的。”

阿怔怔地看他，圈泛红。横竖只哭这一场，尔后登时斩断，权作不负当年错认恩人孽缘。

“要是被发现了，正合我意。”阿轻轻捧住兰濯伤痕累累的狐狸爪，小心落法咒最后一笔，“我本就为这件事来的。”

玉应缇拥着她，膛剧烈起伏，许久才嗫嚅着开：“没有，你认得我就好，其实我，我没难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