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发这样顺,省不少力气呢。”小徒弟在后面惊叹。
“从前都是天枢给我打理发,后来给了天璇,天枢怕你二师太小不会梳,天天给我喂何首乌煎汤,让我务必养一把乌黑顺的发。托她的福,我终于闻见何首乌就想把自己了结了。”我手里把玩着桃木簪,想起带孩的那些年,不胜唏嘘。
天玑笑得手抖,从铜镜影像里瞟了瞟,稳住手腕,重新握起梳理过的乌发,似不经意:“以后,不用劳烦大师二师了,我给师父梳,一直梳去。”
日光已暗,铜镜生氲,一层薄光徘徊不去。
我自镜中瞥了一,“那还不将为师的发都给梳没了?”
小徒弟手上顿了顿,视线望向镜里影,“徒儿是想,给师父梳一辈的发。”
我唔了一声:“徒弟们小时,都喜骗师父,随便承诺一辈的事。你们还小呢,哪里知一辈的光景,莫要再说。”
“师父以后会知徒儿有没有说了!”语气里透着一发狠劲,好像赌咒一般,起初怕人不信,后来也不不顾别人信不信,仿佛都与她无关,她只说了自己的誓词就觉得已是足够。
我从昏沉镜像里看她拧着眉,又毅然舒展,孩气里透着一个不解之谜。
☆、第31章 你才老妖
酉时初,江陵大街上已挂满了灯笼,星星,璀璨成片,与天上银河相辉映,一个人间,一个天上。
悦君酒楼上,人却并不多,我们三人一行坐了张桌,旺财留在客栈,早已被珞珈山弟们拿哄骗了去顺。要了壶茶,边品茶边等那小可公。千岁忧坐立不宁,眸已化作钩,勾往酒楼外。
一盏茶时间后,浑焕然一新的小可公终于姗姗而来,一袭缎衣,一把绢扇,手里还提着四个模样离奇的面。
千岁忧忙不迭迎上去,迫不及待就接了面赏玩:“哎呀,小可公你可来了,这就是鬼面呀?”
说着就趁我不备,当扔来一个鬼面。反手我就接在手里,手细腻温,质不错,再一看形,鬼角狰狞,猩红大。我转开,了气。
“师父的鬼面是只可的小白兔诶!”小徒弟从我手里看了一,评。
我重又将其打量,横竖没看哪里可,分明就是只鬼,睛再度挪开。
天玑得到的面也是一只厉鬼,在我看来。不过从她与千岁忧的互相称赞中,好像是说那是一匹可的小狼。千岁忧与小可公的鬼面分别是一只猴和一只狐狸,不过我觉得也就是一只厉鬼,又一只厉鬼。
小可公称理一些事来晚,为表歉意,愿请一顿酒。不容分说叫来小二,了一壶桑落酒并几个小菜。一边殷勤斟酒,一边给我们讲解鬼面灯会的规则。
“三位远而来,当由小可尽些地主之谊。悦君酒楼独家酿制的桑落酒较温和,并不很烈,小姑娘也可以饮。”小可公谦谦君模样,举止有度地给天玑也斟了一杯,“至于我们江陵城一年一度的鬼面灯会,乃是中秋前的一项祭典,主要是青年男女的盛事。酉时末一至,青年男女便可上面,在大街上随意看灯,直到遇见命中注定之人,揭他的鬼面,众灵为证,便可成就一段缘。”
听得一片痴迷向往的千岁忧两放光:“怎么才知谁是命中注定之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