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节(2/3)

重檐华宇，舞乐丝竹，靡靡之音充斥于大殿的每一角落。心装扮的侍女披幔缕，纤腰婀娜，手端果盘酒鱼贯而。一袭红衣服羽冠的侍监用木槌奏响编钟，击响鼓乐，妙音阵阵，如仙声梵音，回响耳畔久久不散。首席，皇帝与阿荣相伴而坐，时不时对视饮酒，意拳拳，合睦有加。大殿之上，绣衣朱履，觥筹错，宴会正酣，夜仿佛也被这喧闹所染，越发绵延漫。

忽然有些不甘心呐……她眸中笼上一层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苦涩。

白姬：她要去旁边冷静一会，这简直是命运般的邂逅！

“就送到此吧，前方人多杂不甚方便。”

“走吧？”百里自然而然地牵起白姬的手。

是了，白姬忽然想到，若年后自己已化作一捧黄土，而百里或许依旧如现在那般谈笑风生游历人间，她的一生兴许就像鸿拂过畔般在他心里留不一丝痕迹。

荣煌利落转，黑袍在风中如燕尾般掠过一弧度，带着常年浸金戈铁之中的洗练和肃杀消失于夜幕之中。

“不能还么？”

荣煌，兵戎世家的他年纪轻轻便官拜上将军，是西羌鼎鼎有名的战神。其妹正是当朝贵妃，沐炎小皇的母亲，荣贵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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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。”百里颔首：“反正人的一生对于仙而言，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。”

百里眉一展，回以温文尔雅的笑容，说：“在很好，有劳荣将军挂念。”

想着，车声忽停。

白姬若有所悟：“所以判官便决定假扮荣煌？”

半空向望，从运河边星星的渔灯绵延至四大市坊灯火鼎盛人攒动的街，明暗错的光亮缓缓铺陈着如同动淌着的星河，而皇则如众星捧月般，是缀在漆黑幕布上的一粒最夺目璀璨的明珠，于黑夜中熠熠生辉。

忽然响起阵阵驼铃，一群着西域舞娘裙装的丽人轻盈而，她们旋舞着摆动纤细

时年八岁的荣煌在游野途中为保护坠的小妹而砸伤颅，伤重不治。然生死簿上却显示他至少还有五十多年的寿，上面还写他年十八便率西羌军大退外敌，二十岁拜上将军，三十岁收复琅嬛时期割让于北戎国的土地……换言之，他的存在对整个西羌皇朝历史而言是不可抹去的。而今这个人却死了，整个地府都着实大。

随从恭敬地：“将军，请——”

“我没告诉你么，他俩本来就是一个人。”

荣将军转，他那双细的狐狸微微一狭，落在白姬没有任何表的脸上，停顿片刻，又与百里对视，他疏离却不失礼貌地说：“那么有机会的话，改日再叙。本官先行一步，百里司正慢走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将军，请。”

“她自然知，荣煌当年是为救荣贵妃才死的，不过很可惜——”百里叹：“两个孩都没能活来。”

“真正的荣煌早在八岁时就被人谋害了，此后，一直都是判官在替代罢了。”

“……那阿荣知此事么？”

一只脚从那车中跨了来，黑缎面绣飞鹤展翅图，考究致。白姬视线蜿蜒而上，其人量颀，肩宽，一袭玄麒麟官服衬得腰劲瘦，膛结实而饱满，衣襟整齐，左肩上披有半块鳞甲。看到这里，来人从车来，半侧背对她，燕尾冠，郁青鬓角修剪得整整齐齐。他右手握一木柄乾刀，转递给随从，当白姬看清他的脸时，目光一抖，惊讶之溢于言表。

那男人视线转向这里，随即迈开脚步。离他们约五步停，抬眸向百里打招呼：“百里司正，好久不见，一向可好？”

“恩。”白姬收回，纳闷：“这荣煌生得与判官好像。”要说有哪里不同，应该是在气质上，判官比荣煌多了几分森鬼气，而荣煌因为常年带兵，通透着一凛冽的气息，仿佛稍稍接近一步，都会被刺伤。

百里与白姬从睚眦背上跃，穿过中小巷拐大路。两朱红墙并行，延伸向前。目光所及之，五步一楼，十步一阁，可谓是灯火辉煌雄伟瑰丽。耳听辘辘声响，是车驶过，一列铠甲侍卫随行在侧。白姬暗忖，朝中只有从二品以上官员方享有特例可在中以车代步，不过此乃无上荣耀，却不知是谁如此得皇帝喜？

百里停脚步，侧看她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。

“不能，荣煌来到地府时便已缺失了一魂二魄，这样是无法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