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丹飞了他一个,似笑非笑:“瞒着白无常的事,对是你将那丫九魇的事也只字不提,这还叫不作伪?”
对方便陷了沉默,不知是无言以对,还是本不想反驳。阿丹话说得再尖锐,黑无常总是这般态度暧昧地缄不言。因此阿丹愈发觉得黑无常是个难懂的人。撇开较真刻板的外表,他究竟如何作想,他意如何,本无从揣。也许他的老实羞涩本就是最明的伪装。
就在阿丹以为今日又要和此前的无数次一样,在沉默中结束会面的时候,黑无常罕见地主动开:“阿丹姑娘,真的无意转生?”
阿丹抱臂低笑:“虽说托那丫的福,最近忘川的确是空落起来,但我可没有转生的打算。”她忽地看着对方笑起来:“你可别会错意了。我可不是因为那个臭男人。都那么多年了,我还不至于没法释怀。”
黑无常沉着地问:“那么,为什么?”
阿丹看着对方的面,将颊边的碎发向耳后捋了捋,前言不搭后语地:“你又是为何在这里当差那么多年?听说你早就能升迁了。”
这显然不是黑无常愿意细谈的话题。对方又缩回了那手足无措的态度里,匆匆地一躬,连半句话都没有多说就逃也似地离开了。
阿丹眨了眨,似乎没缓过神来。
方才她和黑无常面后的双目光汇,竟然有一瞬有将彼此看穿的错觉,令她也有落荒而逃的不安。不过说到底,也就是错觉罢了。
阿丹哼着小调,摆着腰往忘川中心行去,一如往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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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厢,差领着猗苏往里的方向而去,于是她便发问:“这回是直接去蒿里?”
那差顿了顿,答:“是。”
一路他们便再没说话。
这差将她引到蒿里门,了个揖立在门却不打算去。
猗苏不由就多看了他一,脚步一缓。这片刻的停顿之间,她腕间猛然一送,叮当之声骤起。低一看,她惊觉一直着的那串红玉珠串不知为何散了一地。这珠串于她意义自然非凡,她当便俯捡拾珠,那差却上前来,利落地将几颗珠抓在掌心,对她笑说:“这里由在来收拾,谢姑娘不妨先去,来了某再将所有珠还给姑娘?”
猗苏迟疑一瞬,还是同意了伏晏并不喜人迟到。
蒿里的大门如往常一般看似闭,实则虚掩,一推即开。猗苏走去,到了放十方镜的那间殿室,四顾却没见着伏晏。她心就有些疑惑,凝神倾听,愈发觉得不对劲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伏晏不是那叫人过去自己却姗姗来迟的人。
她疾步回到殿门,用力向外拉开,却发觉已经被咒印封上了。
心中暗叫不妙,猗苏知自己是中了不知什么人的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