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本无意盯着河,却在轻轻一瞥之后便再也挪不开睛,似是有一力牵引着你,让你无法逃脱。
“他不是人。”十宴双手叉腰,站在木前,抬看向天空。
木顺着她的神看去,只见暗的空中,雾渐渐散去,一块大的古牌坊。牌楼上镌刻的古文字,笔画瘦直,刀锋毕,这字很少有见到,但她也还是能勉辨认得来,那三个字是:鬼门关。
“慕紫……”木闻言,浑一震,听着那似是穿越了千万年的叹息回在自己脑海中,泪不自觉的夺眶而。
她实在没有勇气独自呆在黄泉路上,哪怕她知母亲已经魂飞魄散,哪怕她知她不可能再现在这个世上,但她仍抱有希望,也许,母亲并没有离开,也许她还能站在自己跟前,唤一句:“女儿……”
在黄泉路的尽,是穿城而过的忘川河。河腥臭发黄,多有蛆虫漂浮其上,在岸边有众多魂灵在等待着渡河。而往来在河两岸的,是一叶一叶的扁舟,在渡船船,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,撑船的船夫佝偻着肩背,撑着一杆槁站在船,日复一日,兢兢业业。
“黄泉路上莫回,回了便莫想走。”十宴冷冷的提醒她。
“啧啧,生了个死胎,”十宴瞥了一,摇叹息:“真可惜。”
母亲一生只有一个孩,那就是我。若她怀中所抱是死胎,那我又怎么可能活着?
母亲。
十宴察觉了木的不对劲,生怕她会忍不住回,于是立即拎起她的衣领,快速的带着她向前掠去。而木只是微笑,像无魂傀儡一般,任其拖着走。
一路上,漫山遍野开遍了火红的曼珠沙华,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,无穷无尽,似是与昏暗的天空接壤一般,它是忘川河边的接引之,这是黄泉路上唯一的的风景与彩[1]。而这条路,正是通向幽冥地狱……
岸边的鬼魂接二连三登上渡船,那鬼差若有所思看了看木,再瞧了一十宴,便没说什么,让她们上了船。
“他是鬼门关?”木大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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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——”耳边回起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,湖面里倒映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,妇人额上还包裹着棉布,看得是将将临盆的模样。她正抱着已然僵的死婴,坐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女儿!”
上船之后木才发现,看似无波无澜的忘川河其实并不平静,微微泛起的涟漪,不时有鬼魅伸双手,凭空抓着什么。在河里你看到的也并不是你自己,而是湮没在河底的魂灵,惨白的面颊,沉浸在湖底,睁大了双盯着过往的魂魄,那些眸里,大多是怨气,但好像,好像还有一丝别的愫,而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……
“……”木敛心神,笑:“鬼门可真丑。”
了鬼门关,了枉死城,便踏上了黄泉路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回。”木淡淡说着,可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想象。她总觉得说话之人就在自己后一般,仿佛只要自己一转,便能见到她熟悉的面容。
“……”木全绷盯着湖中的景象,神全然不似十宴那般轻松。她心中的疑惑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,中那妇人的影,分明就是养育了自己三百年的母亲!
“他是守城人,我们都叫他‘鬼门’。”
“是啊,很丑。”十宴淡淡,拉着木的手往里走。
在路的两旁,在曼珠沙华丛间,飘着无数颜几近透明的魂灵,他们穿白衣,披散发,目光呆滞,他们是死于非命的魂灵,册上没有他们的名字,上不得九重天,不得紫陌黄泉,只能在黄泉路上个游魂野鬼,一遍又一遍回忆往昔,好不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