够了。不论她走哪一个渡,乘哪一条渡船,他也一定会将她揪来。
师杭此举彻底激起了孟开平的好胜心,男人当即了一连串围追堵截的命令,又了一百亲兵,上便风驰电掣向城外冲去。
“走了!”然而未至城门,齐闻便快追了上来报信:“大事不好,粮仓起火,怕是要!”
“谁放的火?”孟开平大惊,不过他此刻也本顾不上城了,再晚,师杭就当真逃远了:“教思本去置,我要即刻城!”
“孟开平!”齐闻觉得他不可理喻,勒拦在他前大吼:“孰轻孰重,你清醒些!那女人能比成堆的粮草重要吗?一定是她放的火,她是元军的细!”
这厢,二人为此争执不,而在五十里开外,师杭却在步步的夜中奔逃。
正是黄昏与夜晚相之际,星月朦胧,茫茫江面浪滔天。两岸青山隐隐,重重似画,曲曲如屏。霎时,一惊雷撕破天际。师杭浑都被雨浸透,寒意彻骨,可她却始终无畏无惧地咬牙忍着。
严州路艰险,滩如竹节,她已过了第一渡,只要到了兰溪码便好。
码,原是霜溪冷,月溪明,一叶舟轻,双桨鸿惊。可叹天公不作,忽而起了阑风雨。船家刚收好竹撑,转却见一女未着斗笠,牵着靠近这,便好心冒雨船劝:“姑娘,可要船避一避雨?江太急了,此刻开不了船!”
雨声太过嘈杂,那船夫怕她听不见,便打了油纸伞船相邀。伞边的雨滴落在绣鞋上,天茫阔,前的景象恰与她从前的梦境如一辙,只不过她成了那无容之人。
师杭微微笑了,她朝船夫摇了摇,旋即指向岸边山坡。船夫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丛丛火光闪烁,成群结队的快气势汹汹地朝此围拢而来,显然来者不善。
老百姓最怕的便是这阵仗,他当大惊失,竟连船都顾不得了,丢开伞便向另一面林中跑去。
孟开平远远瞧见了师杭,她浑透,发散,像是特意在此等他的。明明还穿着白日里那裙衫,可她望向他的神却迥然不同。那神,是两年前他们初见时,她桀骜不驯的眸光。这女人足足在他面前扮演了一年温吞乖顺的模样,卧薪尝胆至此,连孟开平都不知,他究竟该恨她还是佩服她。
师杭也瞧见了他,男人一袭鸦紫衣袍立于上,面比鬼还难看。除此之外,她还瞧见了他骑的并非泥炭,而是齐闻的坐骑。那侧悬挂的弓箭系着红绸,想来是他们白日里投壶所玩。
雨愈愈大,前方是严阵以待的兵士,后是浪翻的江面。
这雨来得可真巧啊,师杭不由叹,她好似又一次无路可走了。
孟开平就不远不近地立在那儿,没有,只是缓缓朝她伸了手。无声胜有声,他是在告诉她,只要她主动向他走过去认错,他还是会原谅她的。因为他她。
师杭稍稍偏过望向江面,可是,她有错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