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逝去了的老祖宗,家老太爷,去世前几个月还从榻上撑着起来写信,勒令桢将这贱的突厥贱妾休家,连带她生的那个杂也扔去,否则就要如何如何寻死觅活、如何如何甚至叫嚣着要把桢逐族谱家门云云。
不过,桢都将这些事压制了去,从来没有让郁姬为此烦心过。
只是……难免他公务繁忙,偶尔有那么一两次,这些信送来的不是时候,也不小心叫郁姬自己撞见过,更何况弋州家的老祖母也亲自派了亲信的一个老妈妈过来,指着郁姬的鼻当面骂她、让她家等等。
来亲见证、就不作数了么?
痛心疾首,可谓极矣!
她太会演戏,也善于拿男人的心,面上的工程,素来是她的拿手绝活。
在她之前,他没有过别的女人,她在男女事里如鱼得,手段娴熟,果真勾得他髓知味、再难放。
从留在沃野的那一日起,她就定决心借着这个男人手中的势力报复那个所谓的“外祖父”。
桢素来不将这些威胁放在中,雪般飞来沃野的信件,也都叫他随手投到了香炉里烧了个净。
也并没有这样的理。
张大都督的妻苏夫人认郁氏养女,桢的聘礼是送上张大都督府里的,郁氏嫁,苏夫人也贴了些嫁妆,张氏夫妻二人光明磊落送郁氏上的轿,亲自送她嫁的。
郁姬的份到底遮不死,只要派人仔细去偷偷打听打听,知自家孙兄在外面偷娶了前突厥可汗的床姬妾,残败柳之,污浊贱之血,家上便被气个半死。
“不必。”
只有桢能帮她,只有桢最合适。
桢自作主张先娶了郁姬,有的是云州城里收了他好的媒人们“上门说亲”,过了明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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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如今日。
濂州郡守,乃是桢舅母的兄,是他舅母的娘家人,也就是他舅舅的老丈人家。
郁姬慢慢合上睛,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,底却是一片狡黠而得意的光彩。
——她怎么猛然惊觉,自己似乎亦付了一颗真心去了?
桢回绝,“没什么可怕的,朱朱,别多想了,反倒累坏你自己的。我要守孝七个月,你就带着雁雁和我在家中闲住半年就是,别的什么都不用你心。我活一日,便不会叫别人轻贱我的妻女。”
桢摆的喜酒,遍请沃野守将士卒上,这么多人亲见证了的,这婚事如何能不作数呢?
家中父母、叔伯、族里兄弟们,早就雪一般飞书送到沃野来,痛骂桢当真是被这狐狸迷了心窍了!
他每一次都会对她说,让她和女儿永远不必理会。
七月中旬,桢带着妻女路过弋州的隔濂州。
*
郁姬的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,百般柔婉温顺,“别!你别为了我和家里人闹不痛快,届时若是父亲母亲和家中亲邻们不喜我和雁雁,我们母女在城外农庄里租个宅,私给老祖宗守孝就是了……”
让那个外祖父亲看着自己一世经营,一夕破败。
这个关系说近其实不近,说远不算太远,但若是双方同在官场中的话,在权势利益的稍稍化之,也就更容易亲近了很多了。
桢夫妇二人谦卑恭顺,一副晚辈姿态,这位郡守舅舅也待桢一家三周到,见了“外甥媳妇”,郡守夫人还地给郁姬上
可是演着演着,时日了,
她勾引他,诱惑他,蒙骗他,和他玩鱼、两心相许,骗他一往,借着他的权势给自己的外祖父一家使绊,让那个畜生不如的凉薄男人睁睁看着自己一世树倒猢狲散、家财尽亡去、孙满堂哀。
一家三悄悄先去濂州城小住了几日。
桢安抚着她,声声冷笑:“不让你和雁雁门?我看他们谁有这个胆!那老家的大宅都还是我的银钱俸禄买的,不让你门,索我将他们全撵去反倒净。”
桢同自己舅舅家的表兄弟们一般,也唤这位郡守“舅舅”。
——独独在弋州老家的家阖族人就觉得不作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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