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，没有了(5/6)

“我怎么会怪先生……又何须先生抵罪……你怎么……”怎么会这么傻啊！

“殿……晏如……”他已经微凉的手指最后一次搭上皇女的手，指尖上只剩血还有温，粘粘糊糊沾在皇女手上：“臣还想……再看看……”

那手就此落了去。

“先生……先生……别走先生……”皇女抓着冯玉京那一截腕不叫落到地上去，却终究只是白费了力气。“别丢阿瑶……”

皇女无故地想起第一次到栖梧的时候。

斜穿而的日光透过窗在金砖上留各吉祥图样。分明是华丽富贵的天家气派，却似乎透着不可接近的傲慢与冷漠，连同周围行走的人也都是泥胎木偶一般，幽灵似的游在朱墙之。

国朝的女皇陛说着是自己的生母亲，以一奇妙的，似乎带着温却又如同唱戏一般的神说“这是朕的女”，她说，“像朕”。

却在她因为本能表现疏离后骤然收了那温的面，转便叫了谢贵君来。

切的疲乏瞬间涌四肢百骸，如同中散的墨，不消多时便了骨血，推着人放空了，只想也随着这疲乏与土地为一，抛去存在的意义。

轰鸣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，中又恢复了应有的清晨时分的静寂。

沉默压在殿中。

女皇似乎是有些不耐了，撇了撇嘴角骂：““只晓得的没用东西！不就是死了两个男人，你还想陪着去？你们兄妹三个，全都和张桐光一个德行，早知朕就不该生来！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，连造反都来了，结果就只是为了那个西洋蛮和他那个串？死个冯玉京就丢了魂儿，你怎么不陪你那早死的爹去呢，啊？！”

啊……太恍惚回过神来，光轻轻扫过面前的老人。

她将指腹划过剑刃，滴几滴鲜血来。

“法兰切斯卡……”这声音喑哑涩，几乎不成音节，从她咙里爬来，“法兰切斯卡……”

疾风刮过。

“我……你这是怎么……”没等他问完，他的主人便轻声，“你来啦，喏，先生，没有了。”她似乎是疲累已极，沙着嗓吩咐，“我累了，先生叫我不要弑君弑母，你去替我了。”她的声音十分平静，怒气也好伤怀也好全都没有了行迹，“答应了先生，总不好言。”

皇女的脸上涂满了血痕，早看不从前的了，只有睛亮得教人恐惧。

法兰切斯卡看了他的主人一，形飘动，只听一声轻响，女皇的脖颈便叫划开了一，汩汩淌血来，甚至还了许多到法兰切斯卡脸上上，给他的貌染上几分戾气。

女皇看着他嗬嗬地笑，却又什么都没说，只是笑，看得妖也不由得发。

人类是脆弱的。

这一击毫无疑问是致命伤。他跟从了许多人类，也跟从着那些人类又屠戮过许多人类，他十分清楚这一击的力，也知面前这个老人活不了太久了。

并且回天乏术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太才放开了怀里已经冰冷的侧君，朝妖伸手去，“扶我一把。”

她就着妖的手爬起来，从偏殿里抓了已经被吓得没了人的人来，丢在了后殿里，轻轻给了妖一个便走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