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灰罈的旁边放了几张照片,有我们的合照,也有她的独照,每一张的她都好漂亮,我都好。
芮莹曾跟我在这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过,我走到哪里,都会想起她曾在我的觉,也都会想起她抱着我,说她很我的声音。
我为芮莹选了粉红,并且印有许多红玫瑰的骨灰罈,事后我将她的骨灰带回家,摆在电视旁的系统柜上。
我遵照她的遗愿,灵堂里播放我们喜的钢琴曲,讣闻放上她的脸书后,她的同学都很震惊,她竟然是女同恋,不只是隐婚,而且还忧鬱症自杀了。
「谢谢你当年愿意相信我,谢谢你答应我,谢谢你我,可是我没能好好当你的依靠,对不起啊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你,梓棠……」
我努力想振作起来,继续活去,好好遵守她的遗愿,但始终没有动力,就只想一直躺着,每天都只是抱着抱枕,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于是林哲宇就替我牵线,介绍了jason给我认识,jason协助我用最短的时间办好签证,为我安排住所和工作,让我能上飞离台湾。
在最后的时光里,她却考虑的全都是我……神疾病到底让她有多痛苦?她那么捨不得我,却还是要选择结束自己。
我在同年八月飞去澳洲,属于我跟芮莹的家,我就请哥哥帮我找清洁阿姨维持乾净,我每隔两三个月就回来看一看……
我在我们的家,将自己封闭起来,每天就是抱着她的衣服,躺在沙发上发呆,什么也不想,就靠哥哥或姚哥定时送饭来给我吃。
我还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白晶戒盒,把我们的婚戒一起放在里面,看起来有些像晶棺。
因为没信仰,所以我只打算停三天就火化,却没想到这三天的时间,她从小到大的同学和师,来了快要近百位。
直到这一切都好,我才用邮寄的方式,将讣闻寄去她家,我不知林湘琴跟穆政国会有什么想法和反应,那不是我该的事,反正我已经尽到通知责任了。
我也有很多同学跑来捻香与问我,我真的很讶异会现这么多人,明明我们以前一直很封闭的在过生活,却没想到其实很多人惦记着我们,总有在看我们的动态,还会刻意来殯仪馆一趟。
于是我在脸书贴文,说我丧妻后每天待在我们的新房太折磨,想去澳洲打工游学,有没有人可以给我建议?
芮莹没有留遗產给他们,她全都转移到我名了,保险受益人也只有我。
整个家都是她上的茉莉香味,还有她在作票时的那菸味……我一直觉得她还在我边,但系统柜上的照片和骨灰罈,又提醒我——她真的只剩那些灰烬了。
在家里耍废两週后,我上网订了印有她照片的等抱枕,加许多钱拜託对方赶工,一收到抱枕,我就在上面洒她的香。
我们中时的同学跟老师全都来了,给她上香,也给我安。
直到七月份,新闻上在讲澳洲打工游学,我才想起曾跟她讨论这件事,我们也说过趁年满30岁以前,要一起去试试看。
我又刻意去订了一个骨灰项鍊,装骨灰的吊坠是心形状的,顏是粉与蓝渐层,掛起来会正好在我心上,就好像我跟她的心依然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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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盒摆在她的骨灰旁边,她的死亡终止了我们的婚姻,我选择把我们的,用这样的形式延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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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拨放结束,我痛哭失声。
她已经走了,有多痛苦无从探究了。
抱着抱枕睡的这夜,是她走了以后,我第一次沉睡。
她看起来,意识似乎更模糊了,「梓棠,对不起,我真的很很你……你一定要好好活去……你还有哥哥跟父亲你……以后再找一个恋人吧!我不在乎你再婚的,不要为我守寡……不然我走了也放心不……你要去找个人陪你白偕老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