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十四 白色堡垒(2/3)

不是现在，我说。

金框镜的医师埋着在纸上写着什么：「他虽然待很久了，但没有危险。」

住院生活觉很制式化，用餐、服药、会谈，一切都被严格规定。被动而且单调。

每天都有到中放风的休息时间，在那里我老是坐在角落，听着广播的轻音乐。

我拥有了一次与医师面谈的机会。室友让我有害怕，我忍不住跟医师反应。

医师给了我一包面纸。他说：你一直以来都太勉自己了，在这里好好休息吧。

神父常常都会走过来坐在我边。经常有人来找他告解，告解容光怪陆离。

「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。」

争执或歇斯底里的吼叫，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关心，在理后重新恢復平静。

等他们为我松绑，或许就会想了。我说。神父笑得很开心，接着笑容有些扭曲。

「跟亲人打电话报平安了吗？」他问。

我渐渐不再怕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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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从来都不会嘲笑对方，在听完告解后，他会一脸认真地为那些告解的人祈福。

不想？神父从上往盯着我，角的，手指则神经质地撕着上伤的。

我住的是双人房，隔床睡着一个大家称「神父」的年轻男人。他不停不停祷告，

抄写圣经，在他写字的时候会神经质地咬着嘴，直到血珠一滴一滴落到纸上。

为了防止我再次伤害自己，有很一段时间我都被一条一条宽带绑在床上，

半夜昏昏沉沉地醒过一次，神父拖了椅坐在我床边。

我注视牵着一隻红气球的男人不断绕着中，直视前方往后走，他要走上三十趟，

很好，他说，那很好。隔天我发觉他在跟这里的医护人员滔滔不绝地说我的好话。

在那之后我从开放病房被转移到陌生的大楼，穿白袍的人说：这是神復健中心。

神父看我回到房间，神显得很兴，你想告解了吗？他问。

神父静静地望着我的脸。

当过助祭，只要他想告解，随时都有人愿意倾听。外籍神父有一白的发，

啊我原以为外面的世界已经够疯狂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地方。

吃了药，我躺去就睡了。

我实在不知自己为什么那样，祇是回过神的时候事就已经发生了。

我问他，神父，你自己也有告解过吗？他说有。他曾经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就被选中，

一天半夜我发现神父坐在我床边，他问我想不想告解。不想，我回答。

他的语气让我觉得，要是我再不说几句，他就要衝上来揍我了。

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，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，但救我们免于凶恶......阿们。

才有办法停来稍作休息。有些人双呆滞地坐着，有些人喋喋不休，偶尔也会有，

我本来祇想跟他谈谈萤火虫。然而一开却停不住，我什么都说了，说了很久。

愿祢的国来临，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，如同在天上......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，

神父看起来很正常，他的神就像是个虔诚的教徒，有时候我会忘了，他和我一样，

脑袋昏昏沉沉的，景象不断地快速移动。立又被我耍了。这次他会不会生气呢？

说着那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要嚎啕大哭了，所以我停了来，手着垂的。

医师说。然后医师问我，有没有什么话想要说。我说我一直梦，梦到死去的亲友。

我想了一会，忽然彰秀与立的脸就浮现在前：「也许有。」

「阿们。」我重复他的话语，虽然我一信仰也没有。

「既然已经不用被绑着了，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们报平安。」神父说。

「那么，有朋友能跟你说说话吗？」神父又问。

医师专注地听着，偶尔。我激他，激他一句话也没有打断，耐心地聆听。

最后我提到了堇，提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死了而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。也提到那场火，

我祇好一直听室友的祷文。他会用日文唸过一次，然后再用英文唸，发音相当标准。

他把手指压在我的嘴上，睛闭着低声祈祷：我们的天父，愿祢的名受显扬，

他大方地了一张电话卡到我手里－－－那是一张没办法使用的玩电话卡。

总是叫他

都是住在神復健中心，为恢復健康而过日的、灵魂有哪个地方坏掉了的人。

吃了药以后，说话与思考变成一件耗费力、令人疲惫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