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樱微微一笑,这似乎扯动了脸上的伤,使他眉黛轻顰,他小心翼翼地爬到紫鳶的上。
「我们之间说什么客气话。」
他的温吐息在紫鳶的颈间縈绕不去,明明这几天过得颠沛离,他的上还是散发着那幽香,也就是这幽香最后救了他。
晴光瀲灩,影摇碎,红随远浪泛桃,雪散平堤飞柳絮,紫鳶抬看着柳团作絮,不禁叹:「柳絮飘泊亦如人命薄,嫁与东风不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眠樱有诧异。
他们沿着碧涧清溪前行,只见薄日烘晴,溪边植满垂柳,柳枝柔似缕,风絮纷纷,眠樱看着燕拂纹飞,摇:「只能着试一把了,其实就算没有那些虚无僧,只要我们一直行事调,早晚会被匪人盯上的。」
除了那御赐茶和眠樱送给紫鳶的礼外,老鴇并没有让他们带走多少东西。
眠樱伏在紫鳶的肩膀上,双眸琉璃漾波,甜丝丝地:「谢谢你。」
那些匪人想必知了靳青嵐的真正份,也猜到眠樱只是引蛇的诱饵,所以他们没有把眠樱充作人质,但眠樱被他们关了几天,指不定听到他们的不少秘密,他们竟然不杀人灭再逃走,这似乎不太合理。
「但你肯定香玉辟邪的香味真的那么厉害?还有,你怎么猜到那些虚无僧会盯上我们?」
紫鳶走得慢吞吞的,心里却是久违的踏实,背后的温度告诉他,眠樱是真的回来了,他恨不得就这样背着眠樱,一直走到天荒地老。
紫鳶蛾眉乍敛,叹:「你怎么不跟靳大人解释清楚。」
眠樱波转映,温声:「那群匪人可能是知靳大人追过来了,所以纷纷逃走,我也乘机逃去,但逃到一半时实在没力气,所以在那里倒来。」
「那是你送给我的礼,我当然是要带走的。」眠樱只一言带过,他微笑:「你果然猜到我如何留线索。」
「我还是来吧。」
可是这些念只在紫鳶的心里转了一圈,没有留什么痕跡,只要眠樱回来了,其他事对紫鳶而言只是无关痛。
紫鳶眉际生,婉转楚波如怨,噘嘴:「山路险要,难我还让你一人踽踽独行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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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紫鳶走了不少路,早已得云鬟低坠凤犀簪,汗易晞凝醉玉,不比眠樱好多少,但他的一双秋明眸却洋溢着笑意,说:「没有可是。」
虽然眠樱玉柔,靠在紫鳶的背上也不硌手,但紫鳶自幼就养成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,只走了几步就着气,几乎连带着眠樱摔倒了。
眠樱伸手接着一片柳絮,风飘来,杨颺白,絮丝轻无系绊,很快便轻飘飘地飞走了。他合起掌心,低看着指甲,指甲上鲜红的凤仙早已褪,指甲的边缘也是凹凸不平。
紫鳶彷彿从那句话听什么东西,但那东西一闪而过,来不及抓绪已经消逝。他回首看着眠樱,天青垂,飞絮濛濛,柔柳摇摇,堕轻无影,眠樱正浅笑地看着他,那一剎那彷彿只是紫鳶的错觉。
事已至此,紫鳶也不再想,唯有转过话题:「你是怎么躲在那个山的?」
紫鳶眶一红,泪珠在里打着转,眠樱声安:「君王若能倾国,玉輦何由过嵬—杨贵妃吊死嵬坡,臧洪杀妾侍兵,刘安杀妻侍客,白起杀妻求将,为妻或是妃尚是如此,遑论是我们。」
樱的伤上洒盐,可是他又想尽力开解眠樱,左右为难了大半天,还是囁嚅着问:「你……是怎么从海棠馆里带走香玉辟邪的?」
见眠樱愈来愈趑趄,紫鳶索弯来,回招手:「你快上来。」
「靳大人临时起意,我没时间跟他解释。」
微垂羽睫,光在睫的柔弧度上飞舞,却照不琉璃的眸里,眠樱幽幽地:「任他随聚随分,只要有心,或许可以好风频借力,送我上青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