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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者还在,我没有搭腔,把用过的手帕掷到桌上,耐心地替她梳好发髻整理仪容,等人都离开了,才慢悠悠开说:“真人想听我说什么?”
这个人总是自作主张安排好一切,可她既然不愿意人家安排的路走,现又怎么会确信我愿意,固执的人分明是她,半退路都不给我留。
“你这段日过得好不好?”她努力睁着一只睛看我,让人又是心疼又是恼怒。
“很好。”我捺住心火,冷笑,“不仅命在,八滴心血也是一滴不少,双更是完整无缺,怎么不好?”
“我是族的少君,手握权势,将来一定大富大贵,这可是师尊你说的,哭成这样,要是把我的好运哭没了可怎么办,莫要哭了。”见她还是哭个不停,泪把我衣衫都打了,只好逗一逗她。
自以为是,自作主张,独断专行,固执己见,如果她还能再死一次,我真想直接骂死她一了百了,省得在这气我。可是不行啊,她已经死了,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梦,她世人胜过我,而我她胜过自己,终究是要输给她的。
“从前怎么不知你这么哭啊。”泪了一遍又一遍,我心底就是有怨这会儿也被她哭没了。她止了哭声,靠在我肩小声说:“我不哭的。”
我看着她哑无言的样,一字一句地问:“郑音书,是你说的喜我,你就是这样喜人的吗?”
我真的很想知,她郑音书真的喜我吗?
她哭起来也还是很好看,人垂泪,香肩微耸,哭得梨带雨,古人诚不欺我,向来人前正经一人,现在我面前哭成这样,叫我如何忍心说重话,何况事已至此,无可挽回,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。
“哪里来的貌小娘,哭哭啼啼的,把我衣服都哭了,我告诉你啊,我师尊可是很厉害的,而在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传弟,你冒犯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。”
,她倒是先拉着我衣袖委屈上了:“怎么我来了你一句话都不说?”
到底是我狠不心来,只能抱她在怀轻声安:“不要哭了,师尊连后路都没给我留一条,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,你现哭成这样什么,不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。”
我讥讽她,她说对不起,我骂她,她说对不起,我说很想念她,她说对不起,我说我她,她还是说对不起,泪婆娑地看着我,好像除了对不起,她不会说第二句话,可这有什么用呢,谁能还给我一个活生生的郑音书,而不是世人的郑真人吗?
人死以后才说我,她怎么不脆闭嘴呢,我关西白是什么很贱的人吗,需要我们郑真人如此贵的施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