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!”
也许是因为知他上就要离开,艾斯黛拉也不像之前那样怕他了,她扬着、故作刁钻的:“是你要我为你作画的、所以自然要付给我报酬!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报酬?……是钱还是珠宝。”
海德里希冷笑着问,仿佛是笃定了她会在这两样中选择。
然而,艾斯黛拉对他轻轻翻了个白,接着就抬起手、指向了他后森林里的那丛白粉金鱼草,:“我要那束作为报酬。我要你亲自去帮我采过来!”
“……”
这个要求倒确实是人意料的。海德里希目光幽幽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儿,然后意味的说:“你现在看起来是一儿也不怕我了,拉帕小……”
“因为你明天就要走了,所以我当然不用再怕你。”
女孩儿骄矜的扬起脸,一副无所畏惧的样。
这是这么久以来,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最真实、最自在的一面;
海德里希注视了她一会儿,然后便转过去采——他想如果是今天的话,他会答应这个女孩儿的一些无理要求。
那丛茂盛的金鱼草在这个略显萧瑟的秋日里开着极为艳的白粉朵,海德里希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为一个女孩儿采是什么时候的事。
艾斯黛拉的拒绝在海德里希的预料之中。他知这个小丫不会轻易和他离开、更不会轻易离开兰达,他为此冷笑、不屑,但同时也到一丝愤怒与嫉妒。
——为什么兰达那样一个骗,永远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。这到底是为什么呢?因为他足够狡猾和无耻吗?
海德里希到不解,但他也并不愿意在自己厌恶的人上多浪费心思,现在他只好奇这个女孩儿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、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和他一起去布拉格……
就这样一边想着,他一边采完了朵。
当海德里希采集完那丛金鱼草朝艾斯黛拉走去时,她正背对着他站在河边发呆;
听见脚步声,女孩儿随即转过来望他;
在她转的那一刻,一阵倏地秋风刮起,动了河对岸的桦树林,树叶哗哗作响,风在她后掀起了金似的金绿光浪;
女孩儿就这样站在光、站在风里看着他:洁白的肌肤和樱桃红的嘴在光闪烁着的光泽,乌黑的卷发如藻般漂浮在空中,绿纱裙如海浪一样她上泛着阵阵波纹……
在这个温而燥的初秋里,她成了那抹属于盛夏的、最难挽留的一抹绿意!
绿袖摇兮,我心光。
绿袖飘兮,我心痴狂。
绿袖招兮,我心朗。
绿袖永兮,非我新娘。
……
那首古老的英格兰乡谣《绿袖》在海德里希耳边响起,刹那间,他到自己的左传来了烈的、令人慌的震动;
他握了手里的,面无表的压了这陌生的悸动,然后一步步向她走去、将递给了她。
艾斯黛拉接过,低轻轻嗅了起来,然后若有所思的喃喃:“现在……我们就‘两不相欠’了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,海德里希顿了一;他嘴动了一、似乎是想要说儿什么,但最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、将目光投向了河对岸的桦树林,遥遥的凝望着那虚无的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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