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旸整颗心猛然一沉:“阿珝!停来!你先停来!”
旋即,他仰起,枯寂的眸中蜿蜒两行血泪,仿佛撕裂苍白的肤,惊心动魄。
青旸望着那双没有半分波动的眸,心向无边谷坠落去。
良久,他平静地抬眸,眉冷淡得如同山巅雪。
青旸如同猝然被尖刀刺中心脏,脚步都晃了晃,站不稳似的。他脸惨白,疾声:“阿珝,停!别傻事!”
青旸满面张皇,心慌得仿佛站在悬崖边上,连辩白都忘了,只知一个劲儿地顺着人的话答应:“好,好,阿珝,是我的错,一切都是我的错,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,但别伤害自己。”
“傻事...”洛珝突然笑起来,他埋去,笑得整个都在无法控制地发抖,“青旸,我此生过最傻的事,就是错信了你。”
洛珝很轻很轻地笑了,仿佛一片羽从他眉宇间划过,转瞬即逝。
他知无论怎么说,他的凤凰都不会再相信了。
这是凤族殉天时唱的歌谣,青旸猛然反应过来,他竟是要借上苍之力,来彻底杀死自己。
他声音沙哑,语调低微,几乎是哀求,“阿珝,你信我。”
洛珝没有回答,风雪飘摇,天地间只余猎猎风声。
费尽心思将我囚在边,也不必再日夜忧心我会逃走。”
只听他对着天穹,声音枯哑地念:“我心昭昭兮,以念穹苍...此恨迢迢兮,共我...沦亡。”
偏生还是在极寒之地,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,只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害了全族的千古罪人,应该得到最沉重的惩罚。
洛珝轻笑一声:“你怎么会有错呢?你是天帝嫡,将来要继承帝位的大殿,自古帝王皆是完无缺,英名千古,从不会有半分错。”
话音飘渺间,天际雷声已然大了数倍,墨云遮天蔽日。
“就如同你父亲一般,轻飘飘一句话便引得二族相斗,将对他帝位的威胁铲除于无形。而你,也只不过是了第一步,天便顺应帝王之意,帮你完成了后面的九十九步。多么明的计策,不费一兵一卒,只凭一片轻飘飘的羽,便能挑起两族战争,借凤族之手替你复仇。”
洛珝的声音很淡:“青旸,我问你,你可愿与我一同以死谢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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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珝笑:“不,你的计谋比你父亲的更妙,天人甚至对你的事一无所知,自始至终,你都清清白白,不惹尘埃。”
洛珝属火,原是极畏寒的,青旸望着他愈发苍白的脸,心都揪了,仿佛被什么重拖住沉沉坠。
“阿珝,那羽并非我故意丢,是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