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昀收回手,瞟见江雪溪的神态,忽然笑了。
凤君沉默片刻,:“不,应该不是——但是衡公主的命运,隐隐与另一个人有些相似。
她有些无言,却也没有挣脱,而是对江雪溪招招手。
江雪溪神僵住,冰白的面颊上渐渐浮现一绯红,像是雪地里飘零的红梅,格外醒目。
“他们的世走向。”凤君扬起颌,朝三千镜示意。
慕容灼沉思片刻,匪夷所思:“难阿昀心,很渴望尝一尝世俗的苦楚?”
慕容灼不解:“是啊。”
照慕容灼心中所想,景昀小世界之后,要么登基成为女皇,要么纵横江湖之上,要么飘然远离尘世。
——江雪溪年幼艰难,波折极多。景昀思及过往,颇多怜惜,以至于心耿耿于怀,恨不能替他受这些苦楚。
凤君:“我们都忘了一,小世界中的命运走向,同时也与投生者本人的意愿有关,无论是明明白白的愿望,还是只潜藏于心,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愿望。”
江雪溪一怔:“什么?”
凤君:“小世界中的命途走向,除了事先挑选之外,与投生之人的本特质也有很大关系。”
他坐在银河畔,面前摆着一张棋盘。
慕容灼一想也是,教教主对江雪溪的百般怜自江雪溪的天赋奇绝,并非天怜惜骨,而江雪溪对教主的态度也稍显平淡,并不像是对父亲多么渴望的模样。
拂微真人江雪溪,兄早逝,生而丧母,弟二人胆战心惊地活在里,随时要提防来自父亲的杀意。最终和颐公主发动变,江雪溪则在和颐公主的亲信护送仓皇离。
凤君不信邪地检查数次,确定历劫名单上确实没有景昀的名字,她只是简单又正常地一小世界,于是更加奇怪,百思不得其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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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是慕容灼心中对景昀的设想。
“啊!”凤君,“我明白了!”
慕容灼一边低看棋盘,一边抬看三千镜,忙得不亦乐乎,闻言奇怪:“明白什么?”
照理来说,仙人神魂自带气运,界投生只要不是为了历劫,命运一般都比较平顺安稳,将相大富大贵更非奇事,哪里会惨淡至此。
景昀开心:“没什么!”
景昀抬手贴住江雪溪眉心灵窍,借此去探他的神魂。
因此衡公主命运波折极多,而江雪溪为教少教主,却极受重视,童年极为平顺。
小世界里,衡公主的命运和江雪溪的故事虽然很多地方并不相同,但最关键的几个节并没有。
凤君提示:“拂微真人。”
就是因为知这一,她才愈发不解。
多么尊贵,或者脱俗。
权臣摄政、母丧父亡,现在更是直接亡了国。如果这里的魂魄不是景昀,或者说不是带着记忆的景昀,命运都很堪忧乃至于要命。
.
这些往事景昀既然告诉了慕容灼,就不会介意她告诉凤君,因此凤君已经从慕容灼中听过了。
守在三千镜外的这几日,慕容灼和凤君二人就镜中发展走势行了很多猜测,十分不解——衡公主这贵为公主,又是仙人神魂所寄,命运走向不该如此跌宕起伏。
同样生来尊贵,活的却极为危险;同样孤立无援,面临着来自无上权力的威胁;又同样尚未成便已经遭逢剧变,不得不匆匆离。
“怎么说?”慕容灼来了神。
“……”
“师兄。”她唤。
这个世界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,江雪溪和景昀都还年幼,却早已过了七岁的年纪,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童了。
这一切落在界投生,且并非历劫的仙人上,无疑极为古怪,但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,又十分合理。
江雪溪:“……”
慕容灼想了半天也没想来。
江雪溪靠近她。
景昀:“……”
“如果他当真作此想法,恐怕心不足以修至大乘,更担不起玄真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了。”凤君摇。
慕容灼听懂了,睁大睛,有些叹,又有些心复杂:“阿昀恨不得以相待,所以衡公主命途跌宕,那拂微真人呢,他心的愿望不会是有一个极怜他的父亲吧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她是这么无聊的人吗?”
棋盘上散落着许多棋,黑与白织,看似凌,其中却隐着极其妙的意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