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有无数急速陨落的影,像是无数只投火的凤凰。
慕容灼张了张:“……少师?”
“如你所见。”少君。
他静静望着火焰。
然后他看见慕容灼仿佛松了气,拍了拍心:“那就好。”
慕容灼着急:“当然!”
她小声说:“你是犯了什么罪过吗?”
少师立在窗外,任凭她攥着自己的衣裳,正平静地注视着她。
慕容灼听得有些混,却准确捕捉到了少君最后一段话中的拒绝之一。
失笑:“别怕, 烧不过来的。”
少君望着她,笑了笑。
少君不答反问:“你害怕吗?”
慕容灼很诚实地了。
他还是没忍心让慕容灼看到更可怖的画面,但那接天蔽日的离火,所带来的威压与震慑已经足以胜过人间一切。
少君:“这重要吗?”
他没有向慕容灼解释自己不是仙,而是神,只平静:“说是谪仙,更恰当些。”
天君神力无边,又有凤凰血脉。唯有她祭的凤凰离火足以焚毁天地间一切事,甚至也同样能够吞噬凤凰。
如今仙界尊位上那个天君,已经不是他自幼敬的母亲了,但她们之间终究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,从某意义上来说,她又依然是从前的天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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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君抬袖,倦然挥手。
寻常仙火难损凤凰翎羽,能以火摧折凤凰的仙神,天上地只有一位。
慕容灼有些惊恐:“那,如果你了我的驸,那我的父皇母后也会被一同迁怒,降仙罚吗?”
她犹疑地问:“如果你被找到,会有很大的麻烦吗?那你会死吗?”
然而少君很快开了。
他望着慕容灼,平静:“公主,你是金枝玉叶,天潢贵胄,天男都可任你择选,实在不必执着。”
慕容灼忽然觉一空。
火焰越燃越烈,无边无际。
慕容灼睁着明亮的睛,茫然地问他:“为什么?”
少君不假思索:“会。”
只见那充天地的血火焰迫至他们近前, 好似遇上了一无形的屏障, 虽只有数步之遥,却不再往前。
慕容灼发现自己仍然趴在窗前,正攥着少师的衣袖。
只不过他是为了活来,主动选择贬谪自己,隐姓埋名。
——仙界之主,他与储君的生母亲。
慕容灼稍稍放心来,继续从少君后一双睛张望。
而他离开仙界前,最后一次看见母亲施展离火,却是如今这幅既诡异又神圣,既威严又冰冷的模样。
少君:“没有,我是自行谪落凡间。”
无边烈焰如雾气般骤然消散。
即使如今前一切都是他再现的幻象,少君袖底的双手仍然禁不住轻轻颤抖。
少君望着她,神静如湖,几乎令慕容灼要错以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。
寝殿灯火通明,夜风柔和地拂过慕容灼的面颊,得她恍惚的神思稍稍安定来。
她始终攥着少君的衣袖,听了这段话,本能攥的更了。
在那似能连接天地的火焰面前,少君的形显得极为渺小,然而他平静立在那里,面容无喜无悲,便生一渊渟岳峙的气魄。
少君从来不怀疑天君的气度与界。
多年前,少君年纪尚幼时,曾经见过一次母亲亲自手的画面。
但那时天君施展的凤凰离火,不是这样的。
少君淡声:“我并不想欺瞒你,你方才看到的画面,都是仙界曾经发生过的。我之所以自行谪落此方世界,是为了保全自,但这终非久之计,我的行踪很难永远掩藏去,你若是与我成婚,将来或许会被我牵连。”
母亲的离火神圣到了极致,光明到了极,正是仙界之主的气魄。
少君大概明白她的心中所想,沉片刻:“不会。”
她意识闭了睛,重重颤抖一,直到恍惚间觉到足底踩上了实的地面,才犹疑地睁开睛。
如今居仙界尊位上的那位君主,当真不是他们最敬的母亲了。
慕容灼恍惚:“你是仙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