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5章(2/2)

“其二，”宋启迎缓了气，似乎在平复着自己的心绪，“临星既已建成，耗材大，贸然推倒不是良策，着令工将其中神像全请，临星更名为……棠棣。”

“另一位是……”宋启迎目光渐渐移了回来，与顾思两两相望，“淮安王宋启连，淮安王妃顾令仪。”

“其三，朕要追封。”宋启迎仿佛实在没了力气，将手中卷轴给一旁的太监，“名单之上，朕全都要追封，其中尤为重要的，一共有两位。”

“邵翊案结，诸多罪人狱，然，背后终归是朕识人不明，错信臣，以至于牵连无辜，以定北王为首的玄门诸连同北境布政使司、六诸卿联手，朕恐怕九泉之都无颜面见列祖列宗。”

“追封其为——敬文皇太，与敬文皇太妃，棠棣、棠棣陵中，封号皆改。其顾淮，当年因为国祈福，更名换姓，如今运势已过，特复其名宋晞，重修玉牒，再族谱。念其劳苦功，有旧疾，不必戍守北境，回京居住吧。”

“其一，朕要颁布罪己诏。”

“一位是，昭兴十一年嘉定之役，牺牲于嘉定关外的昌林将军，霍。”他目光沉沉落在霍尘上，望着他，一字一顿，“虽然事已过，但昌林将军故时尚且年少，特追封为镇国大将军，其父霍韬因之功，加衔为大魏太傅。”

“是以，朕有罪，当向天请罚，朕已拟好罪己诏，朝会后，由礼封珩送到祈天殿中供奉，此后百年不得取，以警醒后世，莫要重蹈覆辙。”

然后砰然炸了锅。

“棠棣之华，鄂不韡韡。凡今之人，莫如兄弟。”宋启迎声音几乎要低到听不见，“朕近日总梦见故人旧事，梦见朕的……皇兄，是以，将所有已故兄弟及其家人嗣的牌位及画像都放棠棣接受香火供奉。同时，于京郊先帝陵墓东侧修建棠棣陵，将淮安王夫妇的遗骨移于此，朕左思右想，兄灵魂不得返还故土，朕始终难掩愧疚之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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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思抿了抿，压心一阵酸涩，再度随众人拜：“臣等谨遵陛圣旨。”

皇帝复立先帝废太为太，这是哪朝哪代都没有的规矩，这——

顾思不由得抬，与龙椅上的那人目光相，一即收，随众人一同：“臣等谨遵陛圣旨。”

大殿静默一瞬。

“诸位臣工，朕久病不愈，一向由皇太监国，但今日朕不得不亲自来，是因为朕有几件事要宣布。”

他已不到声如洪钟，但还好大殿的构造让他的声音能够传遍角角落落，甚至那语气里蕴藏的虚弱和悔愧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