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狭小的村庄,那支为数成千的官兵队伍实在挤不去,便在村旁的溪边搭帐扎营,官差逕自勤快地围炉生火,有一些乾净的跑到溪边洗刷,另一些则席地而坐,焉耷脑地在挨着车上睡死了。
賑灾的队伍脚步十分凑,除了二餐一宿,完全是不停蹄地赶路,李旭曦乘着顺风车,听着那些差役们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路远艰辛,宋璟章怎样严苛刻薄,自己又如何掛念着家中老小和妻。终于,十天后的傍晚,一行人到达了一个稀疏的村落。
那小铜锅是从炊事班的包袱里偷来的,反正他们有那么多工,少一隻铜锅不会察觉到。
李旭曦并没多去理会,趁着差役忙得不可开,从一堆麻布袋中溜了来,沿着小溪侧边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,距离队伍不近也不远,在一棵老树的盘空隙中搭起帐篷来。末了,他跑到村里逛了一圈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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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旭曦静悄悄的跟着賑灾队伍的尾,他们人数眾多,夹杂着奇的野草,车翻,搅起一阵一阵的黄沙和泥土,视野模糊,谁都没察觉到背多了个人。他摄手摄脚地跃上一辆载着满满粮草的车,躲在那些大的麻布袋的隙当中,手执韁绳的官差浑然不觉,犹自与车上的同伴谈话。
没有朋友同伴替守夜,即便负武艺,李旭曦也不敢睡太沉,担心有野兽或贼人袭击,一整个晚上半梦半醒的,为了赶上官队,翌日天稍明就收拾行李,加快脚程向着那举的锦旗方向去。
「岂只糟糕,好几百里的河川莫名其妙乾涸,滴不剩,灾民为求活命四抢掠粮,已经杀了数百人了……」
野外的黑夜格外寂寥,晚空中万里无云,只有繁星缀,李旭曦坐在草地上望着天边,犹自琢磨哪一颗是北极星。
车摇摇晃晃地得李旭曦有儿,加上昨晚睡眠不足,打了个呵欠,的倦意袭来,便靠在那麻布袋上睡了过去。
可能因为地偏僻,寻常没有甚么旅客到访,村里只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小驛站,其馀都是些平常农舍,目所及,尽是芦苇篱笆、草棚井,间或有两三养了鸭和山羊,却连一个歇脚的茶棚都没有。
儿在噅噅地嘶鸣,井然不紊的队伍迎风而行,冷冷的山风拂,飞沙走石。
「这个老也不明白,听说有雨的,但河川就是储不了。」那官差说着便有些同,叹了气,「都三个多月了,好不容易等到賑济的粮,一又给劫掠去,换作你是村民,岂会白白等死,杀人亦是于无奈罢了……」
「这才甚么时辰?天刚刚亮,大伙早膳还未用完就上路,这姓宋的,这般赶么?」
「沼陵冈真的那么糟糕?」
这里离沼陵冈还有好的一段路程,仍未受旱影响,庄稼穀生得颇为鬱葱。他原本打算向农民买和地瓜饱肚,没料到乡村人家心良善,却是不肯收取他的银钱,李旭曦唯有客气地再三谢。
他绕着臂沉,想着自己这般瞎摸象地赶路,估计粮用罄都到不了目的地,不如跟着这些官差一走,还安全一。
总算能吃些像样的东西了……
「这就奇怪了,虽则是秋天,可沼陵冈是南方乡,应该不缺雨啊……」
领先车的竹帘被撩起,两名男慢慢吞吞地由车舆来,正是宋璟章和方祈。因门在外,二人皆穿着常服,只见某位类似队的官差恭谨地对他们说了数句话儿,便带着人了一个大营帐。
等了一刻鐘左右,铜锅的噗通噗通地开了,他
「沼陵冈的势急,刻不容缓,大人这也是救人心切……」
李旭曦喜滋滋地用树枝拨着土坑里的柴火,将地瓜埋,接着把盛了溪的小铜锅放在以石堆砌而成的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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